車格的未來已經很久沒有出刊了,這次的發行恐怕要讓Fanalex發抒一下內心的心聲。這段文章是約半年前美伊戰爭時期的作品,而今大戰已矣,秩序尚待重建,這篇文章現在看來也許未能touch到讀者的心坎,但卻是我荒亂的想法中稍稍能建立的一絲脈絡,希望這篇不像評論車格的文章能對大家有些許的啟示。
設計設計的本質就是要讓使用者能從使用該物品的過程與結果獲得最大的滿足,老實說這是個永遠不能達到的目標,所以才有人前仆後繼地不停改良,希望有一天能達到best的境界,這個概念與科學界先前所追求的大一統公式一樣,都是盼望有一個普世所能接受的美感。但科學界孜孜矻矻地鑽營,卻離這樣的理想越來越遠,非但不能找到一統公式,卻又更進一步找到更多例外;同樣的,設計也從來不會有最好的設計,甚至如同復古一般地呈現輪動現象。
普世價值?今天之所以有這樣的引言在於「世間到底有沒有普世價值」?看了這許多天的美伊大戰,心中的疑惑也漸漸明朗,所謂的普世價值是有的,但也是大隱若現的。長久以來台灣的觀點受到歐美影響(嚴格來說算是美國的影響),所以所接受的往往都是所謂的西方觀點,但這些觀點卻往往如同包上了糖衣,使得我們在接受教育的過程中自然而然地「內化」成為我們自己的觀點。如同而今的我們認為自由民主如同吃飯喝水那般地天經地義,那是大家自小到大就看選舉開票學到的,清宣統三年甫遜位之時仍有官員照常早朝,直到馮玉祥攻入北京將遜帝趕出紫禁城方罷,這代表什麼?我們能說那些官員沒有民主素養嗎?紫禁城應該算是溥儀的家業,是不能隨意進出的,馮氏帶兵就能將遜帝隨意趕走嗎?我們不能臧否這樣的作法真的如何如何,因為時空背景不同,相對的價值觀也不同,而我們就想要一把尺來認定事物的對錯,這把尺就叫作普世價值。但普世價值真的那麼容易建立嗎?連孔老夫子都曾批評過管仲量小,也讚揚過「微管仲吾其披髮左衽矣」;「我思故我在」的笛卡兒曾認定動物沒有感情而虐殺狗。建立一套普世的一把尺不全靠著自古以來的道德觀,更需要與時俱進的豐富知識。
追求綜觀人類歷史上的進展從來不會是持之以恆的破壞,而是緩慢地攀爬在一位又一位的巨人身上,也所以有人認為人類所賴以自傲的科學實在是沙灘上的堡壘,看似華美卻是不堪一擊的。今天豐富的知識應用卻有許多弔詭的現象,不去探討它的來龍去脈直接應用是相當自然的事,卻也是事理的不得不然,畢竟人類的知識發展至今已浩如煙海,不是想要看E-mail就得知道南北橋晶片的聯繫關係或電腦機殼的開模角是多少。但我們能儘量地知道更多的知識總是能幫助更多的設計或是更多的好事發生,這就是人們明明知道沒有普世價值;沒有大一統理論,卻又不停地追求這樣的境界。
謊言?走筆至此,我總得說明一下標題「沒有天堂的地方」。西方世界(應該精確說為基督教世界)積累了數千年的傳統,孕育了變化萬千的藝術經典,還能界分為各種時期,但回教文明或其他文明的進程較之則緩慢得多,但我們不能忽略掉這些文明存在的意義,我無意以生物多樣性來說明這些文明存在的必要,前人之述備矣,但一場大戰下來經歷已屆半年,居然連個開戰理由都沒有,毀人家園、殺人無算竟然也很合理地被文明世界所接受了。National Geometric的阿富汗少女已長大,但現在又有成千上萬的科威特斷臂少年出現,這些地方的人們連接受文明的洗禮都沒有,就得背負著生死存亡的關頭。當畢卡索五歲就得斷臂,世界能有幾個大師?當貝多芬自幼就得面對地雷的摧殘,他的音樂是否該比1812序曲更1812?我們知道世界上有這個地方,卻是個可憐的地方,有人沒來得及長大就得死去,那這樣的文明世界存在的藝術都將是荒謬可笑的謊言。車界、服裝界、時尚、建築、攝影、文學、素描、彩繪、塑型,一切的一切都不及生存來得直接,來得撼動人心。霎時間我覺得我夢想的AutoNeuvo是個荒謬的構思,我沒能以我的力量為這世界帶來一絲一毫的改變,我希望我能找到大一統;我希望我能找到普世能接受的美感,至少能讓不知所云的地方清楚些,至少能讓人覺得看到某些東西會覺得這樣作是有意義的。有時我會想想那些沒有天堂的孩子,那個沒有天堂的地方,那會讓我覺得世界的危脆,那個小小的、卻又讓自己覺得可愛的希望。
加油吧!天堂的孩子!!